古人护书的“科技成果”
古时,爱书如命的文人可谓不胜枚举,而他们在收集书籍的同时,很多人还重视图书保护。早在简册时代,古人把文字写在竹简上之前,先要把竹子在火上烘烤,这不仅是为了让竹简容易着墨,也可以避免竹简因年久而糟朽。到了汉代,纸张发明之后,古人藏书除了防潮、防火之外,纸张更容易受到虫蛀,因黄檗汁可以起到防蛀的作用,所以就有人用黄檗汁染纸,这样的纸名为“潢纸”;到了宋代,又出现了一种名为“椒纸”的染纸,是一种用胡椒、花椒或辣椒的浸渍液渗透纸中的防蠹纸;明代以后又有人发明了一种叫“万年红”的避蠹纸,其特点是将红丹涂在纸上,红丹的主要成分是四氧化三铅,它的毒性可以毒死蛀虫,而且在空气中性能比较稳定,一般情况下,这种叫“万年红”的避蠹纸上不书写文字,装订在书里面作为扉页或底页,凡是用万年红装订的书,几乎无一被虫蛀。
当然,书籍防蛀不是只有将植物或矿物性药物放置于藏书处以起到驱虫作用一个方法,曝晒也是一个使书不发霉、根绝蛀虫生存条件的绝佳方式。清代的藏书家阮元以爱书著称,每年的春秋两季,他总要把书搬出屋外,摊到日光下晒一阵子。不过,防蛀只是书籍保护的一个方面,平时读书人对书籍的翻阅使用,更是其磨损的原因,因此很多文人在读书时都格外小心。
南北朝时期著名的教育家颜之推,一遇到好书,则“肃静对之”,在其教育后辈的《颜氏家训》中,他写道:“借人典籍,皆需爱护,如有缺坏,就为补治。”他认为这是士大夫优秀品德的体现。宋代著名文学家、政治家司马光每次在翻阅书籍以前,必定先把桌子擦干净,还要在书下衬垫茵褥,绝不会将书捧在手里,因为怕手上的汗渍把书弄坏。每看完一页,他便用手指将书页轻轻挟过,“故得不致揉熟其纸”。经他看过的书完好如新,好像从未被人翻动过一样。
对于有缺损的图书,古人更是精心补救。清代钱塘人郁礼,家中藏书甚丰,但他仍以收藏珍贵典籍为乐,一次他以高价买下一本极为珍贵的《辽史拾遗》的手稿,但令他遗憾的是,书中缺少50页纸,从那以后为之夜不能寐。一日,同为藏书家的好友鲍廷博在街上看到一名僧人背着一个大废纸篓,从中取出一张纸一看,正是《辽史拾遗》的部分内容,于是将废纸全部买下。回到家中,鲍廷博将纷如乱麻的纸一一整平拼接,发现正好是郁礼所缺的那50页。郁礼得知后,大喜过望,补齐书页之后,终于了却了一桩心事。
正是由于古人如此珍视图书,小心地爱护图书,因此,古往今来,大量的古籍才被完整地保存下来。古人诸多护书防蛀的“科技成果”,不仅可以为今天的珍本图书防蛀所用,还可以为某些纸质文物的年代、作者等鉴定服务,成为如今研究历史、传承文化的珍贵资料。可以这样说,这些爱书人为书籍所做的一切实在是功在千秋的伟业。